蒋庄
蒋庄封面图

蒋庄

蒋林英, 著

出版社:河南文艺出版社

年代:2007

定价:23.0

书籍简介:

本书为散文集。书中以一个个人物构成对蒋庄几十年变迁的回首,是对农村走向城市的乡村文化的全景式描写,有深刻的意义。

书籍目录:

前言

蒋庄

家东

长孙媳妇

花奶奶

大路

楼院

六的娘

民兵连长

四世同堂

“爸爸妈妈”

收获和他的儿女

百万富翁

能人

妖精

老先生

大马牙家的军官

瞎子

算命仙

校长

校长和他的兄弟们

鲲鹏

妇女队长

贞节牌坊

冬梅的爹娘

糟七

向前家的二闺女

老大

北京

打面弹花

果园

修路

种田

吃喝拉撒

烧饼夹狗肉

鱼翻坑

大火车

大城市大工厂

我写蒋庄(后记)

前言

作为女人,快走向四十的时候,我有了女儿。于是我学会了安详,安详地享受着阳光,安详地沉静于天伦。

二○○六年春夏交接之际,我病重的父亲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自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的心情一直很黯然。虽然我们都知道生老病死的道理,但是当我们挚爱的亲人永远地离去时,还是难以承受。自从父亲病倒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几年来我们惶恐地等待着,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又过去时,我们却不再坚强。

父亲一九三八年出生于河南东部一个叫蒋庄的小村子。在他出生时,那个蒋姓人家就已经开始败落。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娘就死了,他那已是一无所有的父亲根本无法为他的孩子们找到一个做饭补衣的后娘。于是父亲就天天跟着大他两岁的姐姐去要饭,饥一顿饱一顿,能填饱肚子是他那时最高的奢望。

新中国成立后,父亲上了扫盲班,勉强地能读一些简单的报纸,会写自己的名字和简单的书信。

年轻时的父亲有很多很多理想,这在那个很小很小的蒋庄是非常不现实的,面对父亲的一无所有和无尽的理想,蒋庄没人不耻笑他。听母亲讲,那时父亲在蒋庄曾借不到二分钱的盐钱。

后来父亲靠着他那个当军官的哥哥的帮助,到离蒋庄很远离省城很近的一座煤矿上当了工人。开始的几年是在井下挖煤,只需要体力不需要文化,所以一切还算平安。后来父亲得了职业病肺气肿,伯伯又求人把父亲调到了销售科。由于不会写写算算,父亲就被分配到销售科最不好的岗位上去装煤。父亲用了很长时间才学会用那个又大又复杂的装卸机。那一段时间父亲常常挨科长的骂,挨骂后父亲回到家时常常极少说话。看到高大的父亲在别人眼里是那样渺小时,母亲叮咛我们一定要争气。那时的我还不能真正理解什么是争气,于是我就带着弟弟天天在上学前放学后站在那个科长的家门前骂他,或者带着弟弟和一些儿时的小伙伴们打那个科长的孩子。那时候的我以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护父亲的尊严。这后来成了那个科长每次数落父亲的引子。对于我们的行为,父亲只是无奈地笑笑,并没有对我们说什么,可是自此之后他好像更加关心我们的学习,识字不多的父亲知道,他是辅导不了我们的作业的,他能做的就是,拿来他的马扎子,坐在我们旁边检查我们作业本上对和错的符号,然后指着有错号的地方严厉地说:“这儿,再写一百遍。”

小时候我们最害怕的就是父亲那高高举起的巴掌和他那因为愤怒而瞪圆的双眼,但是父亲打我们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的学习成绩下降,考试不及格或在学校惹是生非引起老师不满时,那硕大的巴掌落在我们身上那会儿,我们是那样的恨他。有时我们会很长一段时间不跟他说话,不看他或者躲着他走。父亲并不理会我们的抗议,他还是每天照例检查我们作业本上的对错符号,依然会时不时地向我们举起那硕大无比的巴掌。

备战备荒那会儿,全民皆兵,父亲和他那些工人阶级兄弟常常被拉到黄河岸边去大练兵,晚上回来时父亲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带着他体温的白面馒头,分给我和弟弟吃,那是我们只有在过年或生病时才能吃到的好东西。有时候父亲会去练一个星期或一个月的兵,那样他回来时就会用一件衣服抱回来一包又干又硬的白面馒头。每次母亲都问他吃饱了没有,父亲就笑笑说,下午练得时间长,所以中午只能省下半个,晚上练得时间短,能省下一整个哩。

后来在国家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指引下,附近的农民在煤矿的周围开起了小煤窑,地下资源遭到过分的破坏,父亲所在的国家大矿摇摇欲坠,生产越来越低,工资有一时无一时地发着。除了我们读书的钱,家里常常买米的钱都不够,于是父亲就常常到附近的农民家里去帮工,换来一些粮食,父亲就这样省下钱让我和弟弟一年又一年地在学校复读,每每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母亲就跟父亲商量:“让老大招工吧?”父亲每次都会说:“能读就让她读吧!”看着我们的贫穷,左邻右舍都不理解,说父亲不懂世道。在我和大弟都在大学,小弟也要复读的时候,家里实在是供不起了,父亲去向一个所谓的百万富翁亲戚借钱,那人白了父亲一眼,大声地问他:“你能拿什么还我?”这事儿是在父亲病倒时那个富翁来给父亲道歉时我们才知道的。

我们的大学是靠着父亲借来的高利贷读完的。

退休后父亲执意要回蒋庄去,又回到蒋庄的父亲得到的多是人们的羡慕和赞许。父亲说,这些都是我们给他的,这让我们多少感到一些欣慰。

在蒋庄人的羡慕和赞许中生活了没几年,父亲就突然病倒了;那一年他不到六十三岁。病倒之后父亲就再不会说话,看着他直直的目光,我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每次当我探亲期满要离开他时,他都会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呜呜地大哭。每次告别父亲之后我都会想,我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做点能让他高兴的事儿,做点能让他感觉到,真正捍卫他颜面的东西。

父亲的死是我们早就预料到的,父亲临咽气的那一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们,张着嘴却没有留下一个字。我的堂姐大声地哭着说:“我的亲叔啊,你不知道啥是享福吗?”

早已学会安详的我,现在只想坐下来为了我的父亲写一写蒋庄,那个父亲出生和咽气的地方,那个父亲有荣有辱的地方,以便能在他坟前焚烧一把,一祭他辛苦的一生。

后记

一九九九年秋,我厌倦了在高楼阴影里的生活,厌倦了脚下无边无际坚硬的水泥路,独自一人踏上了德国的土地,为的是头上的那一片蓝天,耳边的鸟鸣和脚下那散着泥土气息的小路。

二○○五年的夏天,我带着我的洋丈夫和洋朋友回了一趙蒋庄。从北京到离北京千里之外的蒋庄所在的县城,一路上,他们都在惊叹着中国的巨大变化,惊叹着和世界上毫无距离的现代化,可是到了蒋庄他们却实实在在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一九○○年的德国!”他们说。

我不能想象出一九○○年的德国,但是他们也根本不认识蒋庄的人,从本质上,从状态上,从各个方面,他们看到的只是蒋庄的一个表层,他们也根本无法理解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一趙又一趟地回蒋庄。并不仅仅是因为那里住着我的亲人,那里还有我熟悉的传统,人们的行为和他们做人的方式。我不想跟他们有更多的解释,因为我知道,这是个跨地域跨时空跨文化的差异。

那年的秋天,母亲打电话给我说,政府要建设中国的新农村,蒋庄要和附近的十几个村子一起集中居住。

“政府给盖房吗?”我问母亲。

“不给,政府给贷款。”母亲说话的声音很平静。

“如果有的人家还不起贷款咋办?”

“不知道。”

我又问母亲:“那蒋庄呢?”

母亲没有明白我的问题,她说:“蒋庄要跟周围的十几个村庄一起在离县城不远的地方集体住,政府已经在那儿给大伙铺好路了,是水泥的,又宽又平。”

我紧接着又问:“那蒋庄的老屋呢?”

“扒了种地。”

“那老坟呢?”

“平了也种地。”

“如果以后再死了人呢?”我又问母亲。

她接着说:“入公墓,政府把公墓也建好了。”

“入公墓要钱吗?”我再问母亲。

“如今哪儿有不要钱的事儿。”

我不再问母亲,我不知道那些没钱的人该怎么办,他们能顺利地搬进集体农庄吗?他们死了以后能入土为安吗?

放下母亲的电话,我坐在那里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先生过来问我是否家里出了事儿,我突然就泪流满面。我说:“我的蒋庄即将消失。”先生说:“这不是消失,而是重新开始。”

二○○六年夏我再回蒋庄时,人人都在议论着集体农庄的事儿。人们说政府让五年之内全都搬进集体农庄。政府说的话蒋庄没人说不,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必须,根本不需要讨论,这就像士兵必须执行命令一样,根本不需要知道过程和后果,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按照领导的命令行动。蒋庄家家都去看过那边即将属于自己的地盘,计划着怎么在那百十平方米的地方上盖楼。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惶恐地打听着谁是自己将来的邻居,那家的为人处世。有些按捺不住的年轻人已经不止一次地去丈量过属于自己的那块领土,不停地在家人和朋友面前展示着自己的计划和宏图。那一条平整的大路让他们升起了城市生活的希望,他们是那样激动于即将到来的城市生活,他们笑话着老年人的各种顾虑和啰嗦。一些到城市里打过工的年轻人天天向人们炫耀着城市里的灯红酒绿和外面的精彩世界,他们频频地游说着蒋庄的老人,让他们不要做井底的青蛙。

蒋庄的老人们不停地诅咒着年轻人的浮躁,说他们像空气里的浮尘一样毫无分量地飘来荡去,他们常常劝年轻人,要他们安生下来好好地掂量掂量日子。变来改去的历史已让他们明白什么是世界。他们说:“天不欺人,地不骗人,农民只要有地心里才会踏实。吃饱穿暖就是日子!太多的梦想,太多的变化会改变人的本质。”

一年之后我再回蒋庄时,有人已经在集体农庄那儿盖了房,搬了家。老房子里留守着老人。没有了老人的人家便把蒋庄的房子扒了,砖用到了在集体农庄的新房子上。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围着蒋庄绕几圈,看到的是没有生机的萧条。

因为在集体农庄里家家得到的面积都一样,所以家家都盖的是两层三层的小楼。还有的人家盖了四五层高。也许是一个建筑商干的活儿,零零散散的几栋小楼,从外观上看都很相似。一条大路连着另一条大路,路面全是柏油铺的。我为蒋庄人感到高兴,他们再不用走在泥泞的路上,一边拔陷进泥里的鞋一边骂娘了。路两边是一块块面积相同的宅基地。人们很容易想象,如果几年之后路两边都盖满房子,绝对像几十年前的县城。

二十一世纪初,在大城市里的一部分人往大山里树林里搬迁的时候,蒋庄人赶上了城市现代化。

再次离开蒋庄时,心里很是伤感,害怕再回蒋庄时,心里的蒋庄不再存在。

路过集体新农庄时,我没能认出,哪家是蒋庄人,哪家是外村人。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每个在集体农庄的人脸上都灿烂地笑着。他们很激动于他们的新生活。他们高声地跟新邻居打着哈哈,说着天论着地,并相互交流着对新生活的计划。

父亲去世后,住在城里的兄弟接走了母亲。可是,住上一段时间后,母亲执意要回蒋庄。她说,城里的楼太高,从楼上往下看眼晕,说城里的大树太少,城里的天空太灰。有了母亲在那里,便有了我对蒋庄无尽的牵挂。

电话里我问母亲:“谁家又搬到集体农庄去了?”

“都是年轻人。”母亲说。

“没有大树荫的新农庄热吗?”

“有的人家在院子里撑起了大太阳伞,跟城里一样。”母亲回答道。

“那太阳伞会用坏的。”

“伞坏了的时候,种在院子里的树也就长大了。”母亲笑着回答说。

这就是蒋庄,蒋庄的人和蒋庄人的生活。

内容摘要:

  《蒋庄》是一本散文集,作者以真实的笔写了记忆中的家乡蒋庄,因为作者用情之深地爱着那片土地,所以她的文笔就轻灵细腻,在她记忆中那些乡里乡亲一个个神气活现地跳跃在纸面上,而乡村俚语不时地跳出来又增添了无尽的乐趣,读着一篇篇描写中国这几十年变迁中的农民,有一股亲切,更有一份无奈。  外界的变化在影响着平静的村庄,走出去看世界的农民也给蒋庄带来更多的不解,所有的秩序打乱了,那个曾经温馨的小村庄将在变迁中不复存在,取代它的是整齐化一的城市现代化的洋楼,农村,我们的家园将消失在哪里?我们进城后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我们的根在哪里?……这是一本很不错的小书,语言风趣,主要是作者以一种远离的神态却又是亲近的心态描述那个快要消失的村庄里的人和事。【作者简介】  蒋林英,女,1967年生于河南。曾就读于郑州轻工业学院和汉堡大学。做过经理、广告设计和老年人护理等职业。现为职业画家,生活在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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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78062388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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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地郑州出版单位河南文艺出版社
版次1版印次1
定价(元)23.0语种简体中文
尺寸26装帧平装
页数印数 5000

书籍信息归属:

蒋庄是河南文艺出版社于2008.01出版的中图分类号为 I267 的主题关于 散文-作品集-中国-当代 的书籍。